「陪我去買衣服。」電話那頭傳來王麗姬命令的口氣。
「我今天沒空,你找你姐妹去吧!」
「沒空?你沒空是要去幹什麼?跟哪個女人出去?」王麗姬怒問。
「妳不要每次都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在我身上好不好?我不能有自己的事嗎?要不就明天要不就找你姐妹去,今天我真的不行。」高揚灝也沒好氣的說。
「你信不信我找人跟蹤你?看你到底是去跟哪個臭女人偷情!」
「隨便你!」說完就直接掛上電話,心想她真夠煩人的。
我們到了一間早午餐的簡餐店,是我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吃東西,心想會不會很貴呀?
「要吃什麼?」高揚灝問。
我看了菜單真點不下去,因為隨便點都超過兩百,看到甜點有烤布丁五十五元。
「我不餓,烤布丁就好。」說完我放下菜單。
高揚灝皺眉看了我一眼,向服務生揮手。
「您好,點餐嗎?」服務生問。
「兩個白醬雞肉義大利麵,要升級套餐。」
「好的,那套餐的湯品甜點飲料需要什麼呢?」
「湯都海鮮濃湯,甜點烤布丁和重乳酪蛋糕,飲料英式鮮奶茶和洛神花茶。」
「好的我重複一次,兩個白醬雞肉義大利麵套餐,湯品兩個都海鮮濃湯,甜點烤布丁和重乳酪蛋糕,飲料英式鮮奶茶和洛神花茶,這樣沒錯嗎?」
「是的!沒錯!」
「飲料要餐前出還是餐後出?」
「餐前好了。」
「好的餐點馬上送上來。」服務生一個鞠躬便走去送單。
我看著高揚灝說:「為...為什麼幫我點那麼多?」憂慮表情。
「看你一副不敢點的樣子我只好幫你點呀!」
我偷偷翻了一下皮夾,高揚灝很像知道我在做什麼。
「不用煩惱了,我請客,我不是說過飯錢當學費嗎?」
餐點送上了,白醬的味道很濃很香,我聞了香味嚥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想趕快吃,不過...我沒看到筷子,在那邊找呀找的。
「哈哈哈你是在找筷子是不是?義大利麵哪有人用筷子吃呀!叉子,你旁邊的叉子。」高揚灝樂壞了。
我尷尬的拿起叉子開始吃,可是我真的不太會用,我邊吃邊看高揚灝怎麼吃。
「吃完後你想去哪裡?」高揚灝突然開口問。
「回家吧!一直給你添麻煩真的很不好意思。」
「回家?今天假日耶!而且你媽要我帶你玩玩我總要帶你去做點什麼吧!」
「不用了啦!我覺得回家比較實在。」我其實是怕高揚灝又幫我出錢。
「那等一下去看電影吧!」高揚灝完全忽略掉我的話。
「你跟學姊去看比較好吧!等一下她生氣了怎麼辦?」
「我其實不喜歡跟她出去,她很愛管東管西,我今天想穿什麼她都要管,吃東西很愛嫌又很挑,問她她都說沒意見我決定了她又在那邊不要不要的。」高揚灝抱怨著。
我聽到他說這些有點訝異,怎麼會跟我說這些?
「這也許是...她愛你的一種表現吧!」我在旁邊撫卹。
「可是我沒愛過她耶其實!」高揚灝很了當的說。
「蛤?」我極度驚訝,那怎麼會交往?
「我會跟她在一起是因為我爸跟她爸認識,她爸是我爸的上司,我們家以前很窮,是因為她爸給了我爸工作機會進了現在這個公司才開始富有的,所以我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王麗姬,我也不懂她喜歡我哪一點就跟她爸說她喜歡我,然後我爸媽知道為了我爸的事業就要我跟她交往以後結婚,我也沒反駁什麼,可能那時候還小看她長得還算漂亮就答應了,殊不知我掉進地獄了。」
我聽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一直看著高揚灝,高揚灝突然問:「你呢?」
「我?我…我沒談過戀愛」
「我不是要問這個,我是想問你說你車禍,你說撞擊顱內出血導致右半邊肢體活動受影響是怎麼受影響?」
「喔…這個呀…就可能影響到神經吧之類的,所以我右手就無法像左手一樣的靈活運用,腳也是,單純看表面也許都看不出來,但是動起來的時候就很明顯怪怪的。其實這樣生活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剛開始我很想放棄自己不過想到媽媽就只剩自己一個人就想說我要堅強活下去,已經失去爸爸不能再讓她失去我了,所以我就開始很努力的讀書想減輕媽媽的負擔,以後要當老師收入比較穩定也能讓媽媽過比較好一點的生活。」
「你一定可以的!你都能把我教會了你一定沒問題,柯老師。」高揚灝鼓勵著。
我開心的笑了笑說:「謝謝你,我會加油的!」
「對嘛,你要多多笑,笑起來多好看。」
我收回笑容心想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
「其實我覺得你很好相處耶!為何不跟班上的人打成一片?」高揚灝問。
「就...就認真讀書呀,而且也許班上的人不想跟我交朋友呀!」
「你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症耶!你想太多了,就因為你的不方便?我覺得是你還沒接受你自己啦!就算今天你少了一條腿少了一個眼睛,我想跟你交朋友就會跟你交朋友,朋友不會因為外表如何決定交不交,個性比較重要,重點要有心。」
高揚灝怎麼總是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就是怕別人嫌棄我的不方便。
「吃完了!走吧!兩點的電影。」其實高揚灝早就查好場次了。
進了電影院,坐好位置,等時間到準備播映。
「這是我第一次來看電影耶!」我小聲說道。
「不會吧?第一次?你人生會不會過的太無趣了?」高揚灝驚訝道。
因為看的是搞笑電影,我很久沒這麼笑而且笑這麼久了。
出了電影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個不停。
高揚灝被我的舉動驚呆了。
「你也會有笑到失控的時候唷?」
「啊就…啊就…就真的很好笑呀哈哈哈…」我繼續笑。
高揚灝看到我一直笑他也跟著笑了幾聲說:「哈哈好了啦!走走走。」他推著我走的。
走到了附近的商場,老實說自從那一場車禍意外後我就再也沒逛過街,今天是車禍後的第一次。
「其實我覺得你本性應該是很開朗的,不然也不會笑的那麼失控。」高揚灝慢悠悠地說道。
的確,在發生意外前我是一個好動活潑開朗的小子。
我哼笑了兩聲說:「是嗎?你真這麼認為?」
高揚灝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嗯!」
經過一家賣鞋的,我停了下來走了進去,蹲下來盯著一雙鞋,高揚灝也跟了進來。
「想買呀?」高揚灝問。
我搖搖頭不說話繼續盯著那雙鞋。
高揚灝很像意識到了什麼也蹲了下來並說:「很多事情過去了也回不來了,我想你爸一定希望你能夠釋懷,能快樂的過著每一天,這樣他在天上也才能放心。」
說完高揚灝看見我眼眶含著淚緊張的說:「別哭呀別哭,你在這裡哭起來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
我轉過去看著高揚灝先一個微笑後說:「放心,我不會哭的,我很堅強。」說完站起身說:「走吧!」
逛著逛著我什麼也沒買,不過高揚灝倒是買了不少衣服,不知不覺已經六點多了,高揚灝的手機突然響起。
「阿姨,今天玩的也差不多了,現在就讓柯敦傑坐車。」高揚灝接起電話直接就開口說了,他可能怕我媽是要叫我趕快回家。
「唉呀不急不急,阿姨是要問你們吃晚餐了沒?」媽非常好口氣的說。
「還沒呢!還是我們吃完再回去?」
「不用不用,你們還沒吃我正要煮飯呢,高同學也一起來吃吧?」
「好呀!那阿姨我們就直接搭車了。」高揚灝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哈哈你們慢慢來就好,阿姨煮飯也要時間呢。」媽開心說道。
「我媽說什麼?」
「她說她正要煮飯,問我們要不要吃,我當然就答應了哈哈。」高揚灝笑著說。
「蛤?你…你要去我家?」
「去呀!為何不去?既然你媽都邀約了我當然要去,每天都吃外食我很想吃吃看家常菜呢!」高揚灝說的很像他從來就沒吃過。
「你媽都不煮飯的?」
「很小的時候,我們家窮的時候,不過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上了計程車,把地址講了,出發了,不過是先去高揚灝家載我的腳踏車。
幾分鐘後高揚灝開口問:「你怎麼不辦一支手機呀?」
「我覺得沒什麼必要,辦了沒用也是浪費呀!反正我平時都宅在家,有事打我家電話就找的到了。」
「可是像昨天到今天你都在外面呀!」
「這是例外呀!為了這麼一天就辦手機多浪費呀?平時就算都沒有講電話,開機就開始耗電了,充電也要電費呀!能省則省,不是非必要的浪費就要省。」
「拜託,手機充電而已能花到什麼電費呀?沒手機有時真的會很不方便耶!」
「我覺得不會不方便呀!你看我沒手機還是活到現在。出社會工作了在辦一支也不會怎樣呀!」
「要不我送你一支?之前續約換手機了舊的也好好的,我把那支給你用好了。」
「給我幹嘛?只是空機也沒什麼用呀!辦個門號也要花錢的!」
「用儲值卡就好了呀!就不用每個月都繳錢了。」
「不用了!我拿了真的也只是浪費。」
「那以後我有事要聯絡你怎麼辦?」
「可以打我家或我媽手機呀!」
「如果剛好你不在家你媽跟你又沒在一起怎麼找人?」
「問題是你會有事情急需找我嗎?」
高揚灝想了一下說:「你是我小老師呀!如果遇到不會的問題就要請教你了。」
「可以上學的時候再問吧!我又不是會隨便請假的人。」
「很多時候突然有急事沒手機真的會跳腳耶!去辦一支吧!不然我舊的真的可以給你。」
「真的不需要啦!等我真的很需要了再說,現在我不想造成我媽任何一點點的負擔。」
一路上為了手機的事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不覺到家了。
「媽,我回來了。」
「你們先洗洗手休息一下,飯菜馬上就好。」從廚房傳出。
高揚灝看了一下,發現牆壁上的漆很多地方都剝落了,也有很多壁癌,牆壁裂縫就更不用說了,很明顯屋齡很大了。
「你在這坐一下,我上去放東西。」說完我就往二樓走,高揚灝也跟了上來。
「你...上來要幹嘛?」我不解的表情。
「上來看看你的房間呀!」高揚灝語氣就像這裡就是他家一樣。
「有什麼好看的?你先下去啦。」我推了推高揚灝。
「幹嘛那麼怕我看?金屋藏嬌?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高揚灝面露色情模樣的問道。
「怎麼可能!你要看就看吧!」最後我妥協了。
打開房門,裡面不大,只有一張單人的木板床一張老舊的書桌,衣櫃都沒有只有可伸縮的吊衣桿架,但因為很老舊了鐵的部分都生鏽了所以也無法伸縮了,書桌上放著一個相框,是車禍前出遊的幸福合照。
「你爸比我爸帥耶!而且你們家人都好高唷!難怪你現在長那麼高!」高揚灝一個人看著照片說著。
我沒做任何回應,只是笑了笑。
高揚灝看著單人床上有兩顆枕頭問:「你睡單人床還抱枕頭不嫌擠嗎?」
「抱著就還好呀,如果是跟枕頭平躺當然就會擠了。」
「喔也對!你抱著我睡的時候我們只躺在一個枕頭上也只睡了半張床。」
我驚了一下:「你…你幹嘛提這事呀!忘記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被學姊知道我肯定會被大卸八塊。」我羞紅著臉說道。
「哈哈你緊張什麼?她又不會知道。」高揚灝笑著說。
「好啦!下樓了。」說完站起身下樓。
「嗯-好香。」高揚灝大吸一口氣說道。
媽把飯菜都端上桌,說:「吃吧吃吧!你們一定餓了吧!」
「媽,您今天怎麼那麼晚才煮呀?」
「今天下午把張阿姨補好的衣服送過去,在那聊到忘記時間了,她說她女兒成績都是班上墊底的,後來交了男朋友一起讀書現在都維持在十名以內呢!」
「她女兒?您說的是那個常跑廟會熱鬧,染一頭金長髮,褲子都穿很短的那位嗎?」
「對呀!就是她!我剛開始也不相信,張阿姨還拿成績單出來給我看呢!還給我看她女兒和她男朋友的合照呢!」
「這事真的很奇妙耶!」我不可置信的說。
「所以才有愛情的力量真偉大這句話呀!」
我跟媽聊得正起勁都忘記了旁邊多了高揚灝,高揚灝從剛才就一直吃一直吃。
「你吃慢一點!」我朝高揚灝說。
「太好吃了!都可以去上美食節目了。」高揚灝邊咀嚼邊說。
「呵呵呵高同學嘴真甜。」媽笑著合不攏嘴。
高揚灝吞了吞口中的食物說:「阿姨,別叫我高同學,叫我揚灝就好了,比較親切。」高揚灝笑著說,說完又笑了笑繼續吃。
「哈哈好好好,以後阿姨就叫你揚灝就好,這孩子真可愛。」媽用打一百分的滿意口吻說道。
「今天你們去了哪玩呀?」吃到一半媽問。
「我帶敦傑去看了電影,他看完笑到失控。」
媽露出很滿意的笑容笑著說:「我們敦傑從來就沒去過電影院看過電影,平時他就只宅在家都不出門,也沒什麼休閒活動。」
「媽-,您說這個幹嘛呀?」我小抱怨的語氣。
「本來就是。揚灝呀!阿姨覺得我們敦傑能交到你這個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阿姨您別這麼說,我還要謝謝您們家敦傑呢!他真的很適合當老師,比我們學校很多老師都還會教書呢!」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不然這樣,如果假日沒事我們家敦傑就寄在你那如何?」
「好呀!有何不可!」高揚灝爽快的就答應了。
「好什麼好?我睡覺會認床,這樣我會睡不好。」
「你昨天明明睡得很安穩也很香,還跑到我旁邊抱… 」
我用手摀住高揚灝的嘴便說:「他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萬一要去找他,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高揚灝把我的手鬆開說:「我女朋友從來就沒去過我家呀!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一個躺那張床的。」
「那….為何要買雙人床呀?」
「我睡覺很會翻,之前睡單人床我常常睡到一半滾下床,所以才換雙人的。」
「你有很會翻嗎?我昨天怎麼沒感覺你翻了什麼身?」
「你昨天把我拉住了呀,而且拉的那麼緊我當然無法翻,不然我只睡半邊基本上翻一翻我應該會摔下床。」
「哈哈哈看看你們兩個,感情怎麼那麼好,就像兄弟一樣,那揚灝,敦傑就交給你了。」
「好呀!沒問題!」高揚灝笑著答應。
「你都不用陪你女朋友唷?我真的不想當電燈泡。」
「她唷...其實我們也不怎麼約會耶!她比較常跟她姐妹出去,她姐妹都沒空才會找我出去。」
我聽完心裡想這樣還算是情侶?怎麼感覺是被利用。
「敦傑,人家揚灝都答應了,媽也答應了,就這樣決定了。」
「媽-,我不想給人家添麻煩。」
「不會麻煩的!我一直想要一個兄弟呢!」高揚灝說。
「兄弟你應該要找你哥兒們吧!我聽你跟你女朋友對話她有說過你有幾個哥兒們。」
「他們呀… 他們全部都去讀外縣市的學校呀!要是沒什麼特別的事也不是很常見面,只是常常會在即時通上聊天打哈哈關心近況而已。」
飯吃完,我推著高揚灝出去搭計程車,怕他跟我媽聊太久會太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