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HaHaHappy Guy

　　天亮了我醒了，我穿好制服下樓，媽看到我驚訝了一下，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去揚灝家嗎？」

「昨天您睡覺的時候偷偷溜回來的，我還是比較習慣從家裡騎車去學校所以就回來了。」

「你的眼睛怎麼腫腫的？」

「沒啦！是我昨晚喝太多水今天起來就有點水腫了，好了啦媽，別問這些奇怪的問題了，要快點吃一吃還要去上學呢！在不快點要遲到了。」我裝的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到了學校，高揚灝還沒到，我把書拿起來然後開始預習，早自習的鐘聲響了但高揚灝還沒來，丁威天都已經進班上要點名了他怎麼還沒來？我想打電話給他但我想他不會接我的電話，所以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柯敦傑，高揚灝呢？」丁威天在台上問我。

「我…我不知道。」

「我看你們兩個關係那麼好就像分身一樣，你不知道？」丁威天覺得我一定知道高揚灝還沒來學校的原因。

「老師，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還沒來學校。」

「好吧！那我就記他曠課了，柯敦傑記得不要包庇同學。」

其實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還沒來？是睡過頭還是故意不想來？老實說前面位置空空的我真的很不習慣。

早自習結束，邱進能跑過來坐在高揚灝的位置上，問我：「你們兩個吵架囉？」

「沒…沒呀！」

「不然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高揚灝怎麼還沒來的原因？」

「我就真的不知道。」

「打電話給他了嗎？」

「沒有。」

「你看你連電話也沒打，肯定是吵架了。」

「就…只是不喜歡講電話，可能等一下就來了吧！」

「你們肯定發生什麼事了，來跟姐說說吧！」邱進能把耳朵靠過來。

「沒發生什麼事，不然你打給他問他怎麼還沒來好了。我要先去廁所了。」說完我就直接往廁所走了，其實我沒有想上廁所只是我不想被這麼質問，因為每被問一次我的心就痛了一下，很不好受。

　　第一節課，上到一半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進來，是高揚灝。

「同學，你現在才來也太晚了吧？課都上超過三十分鐘了，我還是會記你曠課的。」國文老師在講台說著。

「嗯！好，無所謂。」高揚灝說完就趴在桌上睡覺了。

我看了心裡很糾結，他為什麼要這樣自甘墮落？

中午我下去買便當，買我好久沒吃的飯糰，回到班上高揚灝正吃著豬排便當，當然是只有他買他自己的，我坐回位置上吃著飯糰，我發現現在吃飯糰都覺得沒什麼味道，也不怎麼好吃了，可能之前高揚灝都買好吃的便當給我所以導致現在吃這種本來就一般般的食物都覺得食之無味了。

整天，我都沒跟高揚灝講過半句話，我心裡特別悶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太依賴高揚灝的存在了？明明他就坐在我前面我卻覺得他好遠。

放學，高揚灝背著書包就走了，沒有等我。也對，他說我不用去他家了，所以我東西整理好也離開教室，去牽我的自行車就直接騎回家了。

回到家媽還沒回來，回到房間我心裡感到極度空虛，這種空虛感很強烈，強烈到心臟會隨時因為空虛感越大而爆裂，我很不好受心很痛。

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清楚明白，我是有多愛高揚灝。之前都沒這麼感覺過，難道這正是所謂的總要等到失去才明白有多重要？

愛情就像肝癌一樣，當你有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是末期了，當我清楚明白我是真的有多愛的時候這時候已經無可自拔了，我對高揚灝的愛已經扎根扎得太深了，但我現在才明白，我現在好想他，真的好想。

　　禮拜五放學，我已經整個禮拜都沒跟高揚灝講話了，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過，很多時候我很想去跟他說個再見掰掰之類的話，但他總是沒有正眼看過我，我也沒勇氣去跟他搭話，我很怕他不理我。

回到家，媽坐在客廳，見我回來就說：「敦傑，你過來一下。」

於是我就走過去了。

「媽問你，你是不是跟揚灝吵架了？你這個禮拜都沒去他家教他功課，今天禮拜五你也是直接回家。」

「沒…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你知道你這個禮拜都是沉著一張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嗎？媽看了就很難過，朋友之間吵吵架都是正常的，但是總是要有人先讓一步，告訴媽，你們是為了什麼事情吵架的？」

「我們…沒有吵架。」

「沒有吵架為什麼你都不去找揚灝了？沒有吵架為什麼你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不說的話媽就打給揚灝問清楚。」

「媽你不要打給他！」我立即阻止媽的這個想法。

「為什麼不行？媽真心覺得揚灝是一個好孩子，你能跟他做朋友甚至兄弟哥兒們都是你的福氣，你不能因為吵架這種小事就不理人家。」

「我就說真的不是吵架了…」我小聲委屈的說。

「不然老實跟媽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

「就說吧！直接跟媽說。」

「我…我們…就…」我欲言又止。

「你不說我就要直接問揚灝了。」

我怎麼說呀？說我其實喜歡高揚灝？說我們其實在一起了但因為分手才這樣的？我怎麼想都很難開口。

這時的媽已經撥電話給高揚灝了，我向前阻止但媽給我一個眼色然後站起來轉身講電話：「喂－，揚灝呀！最近還好嗎？」媽輕聲細語的說。

「阿姨，我還可以呢！那阿姨呢？」高揚灝的語氣很平常。

「阿姨當然好呀！就是有點想你了，明天晚上要不要來吃晚餐呀？」

「明天呀…因為家裡有點事，所以可能這陣子都無法過去了。那個…阿姨…」

「怎麼了呀？揚灝。」

「敦傑他好嗎？」

「敦傑呀…」媽轉過來看我。

我聽到心裡一震，他提到我了？

「揚灝呀！可以跟阿姨說說你跟敦傑是不是吵架了？」

「是沒有吵架…但是我做了對不起敦傑的事我也覺得對不起您。」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總有個原因吧？」

「媽－，好了啦不要再問了。」我已經快哭了。

「敦傑？敦傑在旁邊？」高揚灝突然激動。

「我就問敦傑你們怎麼了？但他一直不說所以我才打來問你，就老實跟阿姨說吧？」

「阿姨，我可以請你幫我跟敦傑說聲對不起嗎？」

「要不阿姨把電話給他，你自己跟他說如何？」說完媽就把電話遞給了我。

我很不知所措，我怕我聽到他的聲音情緒會整個崩潰，媽看到我遲遲不把手機拿到耳邊就直接把手機拿起來貼到我的耳邊。

「阿姨，阿姨，喂－」高揚灝那邊因為都沒得到任何回應所以一直呼著。

我聽到他的聲音果然情緒收不住了，我開始哭了。

「柯…柯敦傑？是你吧柯敦傑？」高揚灝聽到我的啜泣聲激動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單純地在哭，媽並沒有把手機收回去，就靜靜的看著我在哭。

「柯敦傑，對不起，為了保護你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只能在一旁守著，看你不開心我也不好受，但是只有保持這樣的距離才能確保你的安全。」高揚灝哽咽的說著。

我聽完直接把手機推開，我哭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揚灝呀！敦傑現在可能沒辦法回應你，但阿姨想問你個事，阿姨希望你能老實地跟我說。」媽邊說邊走到廚房。

「阿姨，什麼事？」高揚灝冷靜的說。

「你跟敦傑之間…是不是已經超出友誼的界線了？」

事到如今已經藏不住了，只好老實說了：「阿姨，你不要怪敦傑，是我先開始的，是我主動追求敦傑的他沒有錯。」

媽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揚灝，阿姨誰也不怪，我沒那麼老古板我不反對男男女女戀，就算是我兒子也不例外，我看的出來你對敦傑的好已經超過一般朋友了，我也很感謝你對我們家敦傑那麼好，這個世界除了我以外還能有個那麼真心對他好的人我真的很感動，只不過阿姨就是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高揚灝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大概的把事情講了一遍，但是他並沒有說我在空地發生的事情，怕我媽會擔心。

電話掛了，媽從廚房走出來，我蹲在地上還是在哭，媽走到我的前面把我扶起來，然後溫柔的說：「沒事，揚灝都跟我說了。」

這時候我抱著媽開始嚎啕大哭，在哭中嘴裡擠出了幾個字：「媽，我為什麼會喜歡男生。」

媽沒有回應我，只是一直拍拍我的背安撫著我。

當我情緒好一點的時候都已經七點多了，媽因為我也沒有煮晚餐，所以媽就出去買便當了。

「你先上去把東西放好，洗洗臉，媽先去買晚餐。」媽拍著我的肩膀說。

「嗯！」我點頭。

東西放好，我用清水拍打著我的臉，看著鏡子中的我都覺得不太像我了，也許是哭太久的關係眼睛腫腫的。

我跟媽坐在餐桌上，吃著便當，媽開口：「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蛤？」我驚訝媽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然後想了一下說：「寒假吧！」

「那也沒多久。」

「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我有說你錯嗎？」

「媽，你不介意我跟男的交往嗎？」

「媽很開明，如果我兒子是喜歡男生就去喜歡吧！如果強迫他去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甚至是不喜歡的性別在一起，我認為對誰都是痛苦的。媽沒那麼自私，不會去強迫你按照我的想法走，畢竟我把你生下來到最後你還是一個獨立個體，即使我們是有血緣關係但你就是你，你有權利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未來的路你還是要自己走。你還很年輕，隨著年紀的增長想法會變，不管到最後你是會不會跟女孩子步入婚姻都不重要，媽只希望你會為你所選擇的負責。」

「可…可是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萬一我最後沒正常結婚那麼你不是就不能抱孫子了？」

「媽雖然想抱孫子但總不能因為我這麼一個自私的想法而親手扼殺了你的幸福吧？你是我的兒子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不管未來會怎麼樣去發展都無所謂，只要你是幸福的就好。媽很相信你的選擇，從小到大你都沒讓媽操過什麼心，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就不會要我督促你，所以媽相信你會對自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媽…」我心裡感動地叫著。

「還有，媽覺得揚灝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媽很喜歡，不管你們最後怎麼發展我都希望你們能夠當一輩子的朋友，媽不干涉你們，就讓你們年輕人去解決你們自己的事，媽只要求一點，不要去傷害別人也要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嗎？」

「嗯！知道。」我點頭說。

「媽希望你能有什麼事就跟媽說，不用因為我是你媽就當成長輩一樣，可以當成像自己朋友一樣，這樣坐著聊聊天真的也不錯。」

回到房間，我內心深深的被媽感動了，心裡多了點踏實的感覺了。

至於…我跟高揚灝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還是會一直想他，我從來就沒想過我會就這麼的愛上一個男生，想起來挺荒唐的。

從小學校就教男生跟女生，從來就沒教過男生跟男生或女生跟女生，也沒說這樣是錯誤的，只說男生跟女生是正常的，那男生跟男生或女生跟女生就不正常嗎？

我躺在床上一直想著這些問題，想著想著我就想到睡著了。

　　今晚在夢裡我夢見了高揚灝跟我去劍湖山世界玩的畫面，夢裡的我好快樂好幸福，接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兩旁都是樹的一條步道，高揚灝走在我前面但我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高揚灝突然笑著轉過身伸出了左手作勢要我去牽，我回高揚灝一個笑容然後走了過去牽了他的手，然後他就這樣牽著我的手在這樹林步道中奔馳著，他時不時的就回頭對我笑我也一直對他笑，我們就這樣一直跑著，這條步道很像沒有終點一樣，這樣跑著好快樂，他牽著我的手我感到好幸福，也許幸福就是這樣簡單又平凡，不用太多的裝飾點綴著，我好希望就這樣在這個美夢裡不要醒來。

※未完待續...